第十五章：科学审判 (第1/2页)

    晨光穿透蔚城中枢区的玻璃森林，将摩天大楼的表面染成金h。在第三十七层的「恒信律师事务所」，灯火依然通明。

    不是因为加班，而是因为Si亡，再一次降临。

    沈决站在办公室门外，看着被警戒线封锁的现场。经过昨夜程聿的陪伴，她的JiNg神状态恢复了不少，但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案发现场，心中依然涌起不祥的预感。

    「第四名Si者，梁建华，四十八岁，资深律师。」张立伟走到她身边，声音b平时更加沉重，「物业管理员例行巡视时发现的，Si亡时间初步估计在凌晨三点左右。」

    沈决从制服警员手中接过手套和鞋套。穿戴完毕後，跟着张立伟走进房间。

    办公室很大，装潢奢华。深sE胡桃木办公桌，真皮高背椅，书架上摆满厚重的法律条文和判例集。落地窗外是整个中枢区的景致，无数建筑在晨光中闪烁。

    但这一切的豪华，都因为那个坐在办公椅上的身影而显得讽刺。

    梁建华依然保持着工作时的姿态，双手平放在桌面上，身T笔直地靠在椅背上。如果不是那双已经失去生命光泽的眼睛，任何人都会以为他只是在专注地思考某个复杂的法律问题。

    「现场没有挣扎痕迹，门窗完好，监控显示昨夜只有Si者一人进入办公室。」张立伟一边说着，一边小心地避开那些被标记的证物点，「手法和前几起案件完全一致。一刀毙命，位置JiNg准，没有多余的伤口。」

    沈决的目光扫过整个办公室，心中那GU不安感愈发强烈。与前几个案发现场相b，这里显得太乾净，太完美。

    「有什麽不对劲吗？」张立伟注意到她凝重的表情。

    「太完美了。」沈决走到办公桌旁，但没有触碰任何东西，「前几个现场，凶手都会留下某种象徵X的物品——断弦的小提琴，撒落的乐谱，或者其他与音乐相关的道具。但这里……」

    她的视线落在办公桌上那台笔记型电脑旁边。键盘旁边放着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物件。

    一个黑sE的USB随身碟。

    就是程聿旧居里发现的那种。

    「陈浩在哪里？」她问，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乾涩。

    「在隔壁会议室处理物证。」张立伟回答，「他说有重要发现，要我们等他完成初步分析。」

    沈决的心沉了下去。她有预感，这个「重要发现」将会是整个案件的转捩点。

    十几分钟後，陈浩从会议室走出来，脸sE异常凝重。他手里拿着一个透明的证物袋，里面是那个黑sE的USB。

    「我们需要谈谈。」他说，看了一眼办公室里忙碌的监证人员，「私下谈谈。」

    三个人来到楼下的一间空置会议室。陈浩将证物袋小心地放在会议桌上，然後从另一个文件袋里取出一叠印刷好的文件。

    「这个USB里有四个文件。」陈浩的声音异常平静，但沈决能听出其中压抑的震惊，「每个都是详细的心理侧写报告，目标分别是这起连环案的四名Si者：傅振邦、林若萱、陈志明，还有梁建华。」

    沈决感到血Ye开始凝固。她想起旧居里那个相似的USB，想起那些充满杀意的笔记。但她必须假装什麽都不知道。

    「风格呢？」张立伟问，「是否与之前的案件有关联？」

    陈浩翻开第一份文件，将其推到两人面前。沈决看到那熟悉的字迹，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不仅有关联。」陈浩说，「这些报告的笔迹、逻辑结构、分析方法，都与三年前083专案中程聿的心理侧写报告完全一致。不是相似，而是一模一样。写这些报告的人，就是程聿。」

    张立伟接过文件，仔细起来。沈决看到他的脸sE逐渐变得铁青。

    「目标：梁建华。核心弱点：对完美形象的病态依赖。此人将法律视为个人权力的展示舞台，而非正义的工具。其内心深处隐藏着对自身能力的怀疑，这种怀疑被成功的表象所掩盖，但一旦暴露，将导致其自我认知的完全崩塌……」

    张立伟念出声来，每个字都重锤敲在沈决心上。

    「建议行动：让其在自己最引以为傲的环境中Si去。办公室，代表其成功的象徵。Si亡姿态应保持其生前的威严，让外界看到一个表面完美内心空虚的人的真实写照。这不是谋杀，而是艺术的完成。」

    会议室陷入Si寂。

    「最关键的是指纹。」陈浩打破沉默，从另一个证物袋里取出一份监定报告。「USB表面有清晰的、完整的指纹。经过b对，百分之百确认属於程聿。」

    张立伟的呼x1一滞。

    沈决的脑中却闪过一个念头，声音乾涩地问：「指纹是新鲜的吗？有没有可能是……转移的？」

    陈浩抬起头，眼神凝重：「问得好。指纹很完整，但活X不高。更奇怪的是，我们在USB旁边发现了这个。」他拿出另一张证物照片，上面是一张泛h的、从书上撕下的乐谱残页，上面沾有少量血迹。「乐谱的纸张，是程聿旧居里一本巴赫平均律钢琴曲集的同批次纸张。而USB上的指纹，似乎是从类似的旧书页上，用专业手法拓印上去的。」

    「你的意思是，凶手从程聿的旧东西上提取了指纹，再转移到证物上？」张立伟问。

    「这是一种可能X。」陈浩的语气客观而冰冷，「但另一种可能X是，程聿亲手将这份沾血的乐谱和存有杀人计画的USB，一起放进了现场。无论哪种可能，在法庭上，这份带有十六个b对点的指纹证据，都无可辩驳。」

    「还有时间轴的问题。」陈浩继续说，「根据文件的创建和修改时间，这些侧写报告都是在相应的谋杀案发生前两到三天完成的。也就是说，凶手在行动前就已经对每个目标进行了详细的分析和规划。」

    张立伟将文件重重地拍在桌上。

    「我就知道事情不对劲！」他的愤怒中夹杂着被欺骗的痛苦，「程聿从一开始就在演戏，他利用沈决的同情心，利用我们对他过去成就的信任，在我们眼皮底下继续作案！」

    沈决想要为程聿辩护，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面对这样的物证，任何辩护都显得苍白无力。

    「还有一个问题。」陈浩的声音变得更加严肃，「梁建华这个人，你们熟悉吗？」

    张立伟摇头，但沈决的脸sE突然变得苍白。

    「他是三年前083专案的法律顾问。」她说，声音轻得几不可闻，「负责为警方提供搜查令和逮捕令的法律支持。」

    这个消息让会议室的气氛变得更加沉重。

    「所以这不是随机杀人。」陈浩总结道，「凶手在系统X地清除与三年前事件相关的所有人。傅振邦曾公开批评过程聿的能力，林若萱在自己的书中暗讽过那次失败的侧写，陈志明是直接指责程聿的同僚，而梁建华则是提供法律依据的律师。」

    「这是报复。」张立伟的声音变得冰冷，「程聿在对所有他认为应该为三年前的失败负责的人实施报复。他把自己塑造成受害者，实际上却是最冷酷的复仇者。」

    沈决感到喉咙收紧。她想起昨夜程聿的温柔，想起他为她泡的茶，想起他眼中的真诚。那个坐在她公寓地板上、用自己的空洞承载她痛苦的男人，怎麽可能是这样一个冷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