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难为 (第1/1页)

    虽然如织已经将她的话转告给慧姨她们，可寨子里的妇人们私底下还是聚在一起商量要给曹山立个牌位。

    慧姨没有自己来问，反而是让胖婶她们几个来同她商量。

    佟蓁算着日子，今日已经是曹山的头七，明日阿父该回来了。

    “我年纪到底还小，不如等我阿父回来，让他定夺吧！”

    胖婶她们这才同意，几人离开后，如织怕她再伤怀，房里连个白色的茶杯都看不见，这让佟蓁又无奈又心暖。

    第二天，晌午后佟阿鲁终于赶了回来，而玉溪作为子侄还需要等到曹山白日祭后才能回来。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曹山未娶妻未生子，朝廷派人去找他的族人了，若是能从族里过继一个后人，玉溪也就能早些回来。”

    她顺便将昨日胖婶她们来问的话说了“我说还是等你回来定夺。”

    佟阿鲁接过女儿递来的热帕子，暖暖地敷了敷脸“嗯，你怎么想？”

    佟蓁撅着嘴，立在他屋檐下的鸟笼前，半天没接话。

    “行了，我这雀儿金贵的很，扛不住你拨楞来拨楞去的”佟阿鲁抢过女儿手中的小棍子，安抚好爱鸟后才说“你不同意就不立吧，反正朝廷要给他过继后人，轮不到咱们供奉牌位。这事我去说，你不用管了。”

    “就怕会寒了一些老人的心，她们毕竟不知道曹山是叛徒，如今他也死了，死无对证，咱们也没法证明了。我不想因为他一个人，让其他人跟咱们离心，还有，寨子里那个眼睛又要怎么处理？我……”

    看着眼前喋喋不休又患得患失的女儿，佟阿鲁很有耐心的摸摸她的小脑袋“阿蓁，曹山已经死了。”

    “我知道他死了，可想害咱们的人，还活着！”她的声量不自觉就大了起来“我不能让你们出事，绝对不能。曹山是谁，她是母亲最信任的人之一，连他都可以背叛我们，我们还能相信谁？他在咱们身边多年，深耕于此地，我看他在这儿的威望不比您低，说不定咱们身边还有别的什么人，亲近的或者不起眼的人……”

    “阿蓁，阿蓁，你冷静些，听阿父说，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你不要怕，阿父会保护你的。”

    佟蓁倔强的抬起头“我不怕，谁说我怕了。”

    可她知道，或许是因为过于激动或许是因为真的害怕，她的手在不听使唤的颤抖。

    “对嘛，虎父无犬女！”

    佟阿鲁一把拍在她的肩上，疼的她眼泪差点掉下来。

    “阿父，你轻点！人家是个女孩子！”

    “啊？是吗？我还以为我生的是个毛小子，你看看你这一身泥污又是怎么回事？你看看，你哪里有一点女儿家的样子？啧啧啧，以后怎么嫁的出去……”

    “我不听我不听”佟蓁捂着耳朵东躲XZ的“谁说我要嫁出去了？”

    “怎么，你难不成真想给焉哥儿当媳妇啊？”

    “阿父！哪有为人父母的这么打趣自己女儿的，我只把焉哥儿当成哥哥，你再说我就不理你了！”

    佟蓁气的双手插腰，眼睛明亮：“再说了，我说我不想嫁出去，是因为我以后要招婿，我要做女的山大王！”

    “哦呦，这可真是好大的志向，怎么，不跟你阿父我隐居塞外了？”

    提起这事，佟蓁眼里的光亮便暗了下去“阿父，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佟阿鲁的笑意消失在嘴边，声音沉了下去：“你听说了什么？”

    “咱们隐居塞外，十三部的人呢？那么多的人，怎么可能一下子都走……您打算怎么做呢？”

    “阿蓁，你还小，你不懂……有舍才有得，我们也不能替他们选择要走的路。”

    “说到底，您还是只把我当成孩子……”她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的确还只是个孩子，就算再早慧，别人眼里她也只是八九岁的女娃娃。

    随即，她便有了决定。

    “阿父，我不打算隐居塞外了，我要奉旨入京。”

    佟阿鲁又笑起来，叹口气道“真是孩子气，一会一个想法，京都你不必去，为父自会替你摆平。”

    “可是……”

    “哎呀，我一路狂奔几千里，瞌睡已经来了，为父要去寻周公聊天解闷。”

    “可是，阿父……哎，哎，阿父……你别推我呀……阿父阿父！”

    佟阿鲁将女儿推至门外，说什么也不肯再谈此事。

    佟蓁怎会甘心如此，回去的路上满心盘算着该如何说服阿父。

    “大小姐，门房送来您的信。”

    信？

    佟蓁意外的接过信，仔细一看，上面有火漆加印，这是姬无忧的私印！

    “展信佳，平安。”

    就这五个字，她笑了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哪里值得让人这样跑一趟。

    她一点都不担心姬无忧能不能平安回到京都，他的手段她是清楚的。

    此时远在京都的姬无忧正坐在自己的阁楼里喝茶听戏。

    “爷！”富贵从门外进来“您宿在宁枫乐坊半个多月的事情被言官告到了圣人那里，圣人传您进宫听训。”

    虽是听训，富贵脸上一丝担忧也没有，这对自家主子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

    按照以往的常态，不过就是主子进宫哭诉自己年少无知，被人欢言巧语几句就乐的待在安乐窝，反正学文他学不好，能识字就行，习武他自幼身体不好也学不成……

    然后，圣上就会给主子找个靠谱的先生。

    然后，主子就会安生学，态度端正但先生问起来就一问三不知。

    先生骂声“朽木不可雕也……”回宫复命。

    他们主子安分几日，又会夜宿青楼楚馆……

    如此往复而已。

    “如夫人差人送来汤水，说是请您得空了去她那儿一趟，王爷又往府里送了几个姑娘，要请您去看看。”

    “哼。”姬无忧冷哼一声，面色阴沉地说：“去，把东边厢房里的几个处理了。”

    富贵习以为常，只要王爷往京都送人，世子就会把王爷之前送的姑娘处理一批。

    王爷就算生气，世子只肖说府里开销大，养不了那么多人。王爷就只能闭嘴！

    实际上这些人都是一些官员送给王爷的，有的是真心实意的巴结，有的是各方势力的眼线。

    王爷借着世子身边没有可心的人这套说辞让世子帮着处理了不少眼线，每次却还要演成慈父一般，故作关心，让人倒胃口。

    富贵走后，姬无忧忍了又忍才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

    “给黑龙的消息送出去了吗？”

    他面前的优伶也不唱了，收了身势低头回答：“送出去了，覃国那边已经确定想要公主远嫁，这次便是借着三年一次的朝贺让公主进京。咱们消息送出去前，黑龙又来消息，说是已经买通了公主身边的女官。”

    “老家伙没事做，就给他找点事情做。别让他来烦我！”

    “是，主子。”

    “还有，如夫人也可以动一动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