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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佑年正要向下继续看，手机却忽然震动了下，跳出新一则通知。

    点进通知栏一看，显示的是有人在贴文正提及了他，方佑年猜想也许是又有人开骂，正要点进去看，身後就传来一道沙哑低沉的嗓音，「别看了。」

    方佑年吓了一大跳，差一点就要把手机丢出去。他转过身来，见到的是邱墨生竭力想张开眼，但眼皮却有如千斤重般，总是不如己意。

    「我吵醒你了吗？」

    「没有，有灯我睡不着。」

    「我不知道，抱歉。」方佑年关掉了床头灯，拿起手机往浴室走去，「我去浴室看吧。」

    邱墨生没接着睡下，目光紧黏着他，努力想履行自己的职责，「教练让我们别上网。」

    方佑年举起手机，表示：「他自己都上去了。」

    不知情的邱墨生停顿了下，搜肠刮肚试图找出其他话来劝，「队长要我盯紧你。」

    「我没事，就刚打完b赛那时候b较难过，现在没事了。」方佑年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纵然不能说毫无遗憾，但失败已成定局，再多想也没用，技不如人那就回去多练。

    邱墨生丝毫不信，强撑睡意缓慢地道：「不在意就不会睡不着。」

    方佑年反问：「那你睡得着就是不在意了吗？」

    被这麽一句堵了回来，邱墨生用自己睡梦中混乱的脑袋思索了下，觉得还挺有道理的。

    「我真的没事，顶多不甘心而已。你看我心态出过问题吗？」

    邱墨生尽力从杂乱无章的回忆里翻找，结果发现方佑年还真没有心态出问题的时候，越来越被说服，最後妥协：「早点睡觉。」

    方佑年跟他道了声晚安，并说道：「早上见。」

    「早上见」说得好听，等方佑年再次睁眼时，正午已经是两小时前的事了。

    现在是下午两点钟，他坐起来时浑身疲惫，却怎麽样也躺不回去。方佑年没见到房内有其他人的身影，乾脆下床洗漱，脚尖一着地时还使不上力摔在地上。

    整理完毕後，方佑年拿出手机看了眼，发现负责社群媒T的管理jiejie曾在群组里找了他六七次，从早上九点锲而不舍问到十分钟前，得到的答案都是邱墨生一句「他还在睡」。

    方佑年想到自己昨晚偷看网路上的评论，不免心惊胆战起来，怀疑自己该不会手滑按了赞而引发话题。他立即在群组出声，询问发生什麽事了。

    几乎是讯息一发出的当下，已读数量便显示一，片刻不到，管理的回覆也跟着跳出：「你有跟Eon合照？」

    方佑年面露困惑，脑中思绪跑了好几遍才想起确实有此一事，是八强赛打韩国队的那天下午，他和程千载遇上几个粉丝，就顺势合了张照。

    「有，怎麽了吗？」

    管理的打字速度极快，紧贴着五秒内打完字，「你为什麽没跟我说！我也要合照！」

    方佑年看着这句话，半晌，才慢半拍地惊觉哪里不对，「等等，你为什麽会知道我们有合照？」

    这次说话的人就不是社媒管理了。群组的已读数量变成二，没多久後，柯荣恩的讯息也跳出来：「有粉丝PO在网路上。」

    他接着说：「大家都在说你们什麽时候关系变好了。」

    再接下一句：「就没人讨论昨天b赛了。」

    方佑年怔怔盯着这三句话，不知该作何反应。他点开来社群软T查看，注意到自己凌晨忘记点开的那一则通知，时间已经显示十二小时前。

    他点进一看，果然是那天和粉丝们还有程千载的合照没错，配文则是简短一句「路上遇到两个小年轻」，後面加了满足的表情符号，还标上了方佑年与程千载的官方帐号。

    这则贴文不知为何，触及率高得骇人，上百人的分享及上千人在留言区呼朋引伴。方佑年点进对方的主页一看，才发现这名粉丝竟是小有名气的游戏实况主，也难怪短短十二小时能x1引来这麽多人。

    方佑年又回到群组一看，讯息早已炸开了锅。

    白尧安半是调侃半是高兴地道：「还不错，这样就不用担心之後活动的问题了。」

    张泽青恍然大悟，「我就说你们那天怎麽好像落後一大截，原来是在跟粉丝合照！」

    柯荣恩正在替各位实况转播网路上的情况，「有选手跟着分享了。」

    管理仍在哀嚎：「我也要合照！本来世冠vlog要发了，想说可以给大家一个惊喜，结果就被破坏了！」

    邱墨生则在人群中挤进一句「下来吃饭」，但很快就被刷了过去。

    方佑年从这当中挑了最有用的一句，就要下楼去餐厅，一开门却恰巧和正要敲门的领队撞在一起，吓得他向後撤一大步，「哇啊吓Si我了！」

    「我才被你吓到好吗？你这麽赶是要去哪里？」领队同样吐槽道，抓紧时间不耽误说正事：「来说一声，记得整理行李，明天我们要去釜山了。」

    「釜……啊？」方佑年掏出手机，点进地图确认他的记忆没出错，「你确定？这两个地方，左上角和右下角的距离，我们真的要去釜山？去那里g嘛？」

    领队摊手道：「季殿赛，联盟赛前定的，就是这麽远。」

    「那总决赛在哪里打？」

    「仁川。」

    方佑年又搜了一下仁川的位置，感觉到了差别待遇，「差太多了吧！他们明明有两周时间，却在这麽近的地方打，我们只有一周却要跑这麽远？」

    「这就是冠亚和季殿的差距。好了别说了，邱墨生不在吗？不在的话你跟他说一声，我们明天早上就出发了。」

    方佑年应了声，总觉得那句「冠亚和季殿的差距」刺耳无b，却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

    下午两点，要在餐厅内找人倒也不是什麽麻烦事。方佑年一踏出电梯，就找到了邱墨生那颗冲天Pa0头，旁边还坐了张泽青跟柯荣恩，独独缺了白尧安。

    方佑年走过去，询问：「队长呢？」

    张泽青胡乱一指，也不管自己有没有指到位，「健身房。」

    还真是截然不同的行程表。

    方佑年和柯荣恩挤在座位的同一侧，不经意瞧见对方手机里的画面，立马弹起身来，「你怎麽还在看！」

    柯荣恩手机里的正是那张广为流传的合照。他抬起头来笑道：「我在看大家的反应。」

    「他已经从早上看到现在了。」张泽青毫不留情揭露道。

    不理解只是一张照片有哪里稀奇的，邱墨生一边给贝果涂果酱，一边说：「有什麽好看的。」

    误以为邱墨生是在提问，柯荣恩兴致盎然道：「既有的印象被打破後，每个人从消化到理解，再到接受总有不同的反应，不觉得很好玩吗？而且也有人意图旁敲侧击探寻更多。」

    经他这麽一说，方佑年倒是很快就理解过来了，「队长是因为这样才去健身的吗？」

    「是啊，毕竟谁都知道，要从ME这里知道什麽，就要从白队那里套话。」张泽青咬了块饼乾，答道。

    「那有人套出来了吗？」

    「谁知道，应该没有吧，想撬开白队那张嘴简直痴人说梦，而且──」

    方佑年敏锐地从拉长的语句中捕捉到一丝蹊跷。他眯起眼，跟着复诵：「而且……？」

    张泽青耸耸肩，无所谓的模样，脸上却是带笑，「这种事，要当事人来说b较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