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需谨言行第三景 (第1/2页)

    片刻之後，雅室的门再次被推开。年长捕快率先步入，秦措徐徐跟在他的身後。

    「县令大人，」年长捕快拱手禀报，「人带来了。」

    年轻捕快瞥了一眼这个江湖散客，眼中闪过满是不以为然的神sE。

    他踏步上前，举手将年长捕快与秦措一同拦下，「将斗笠摘下，这里是县衙，哪里来的莽夫这等没规矩，无人教你是吗！」抢在众人开口前他先喊了出声。

    秦措闻言摘下斗笠，一张沉静的面容，那双眼眸仍波澜不兴，他向陈逐川拱手行礼：「草民秦措，见过县令大人。」

    他熟悉年轻捕快的姿态，一种觉得自己屈就了的人特有的怒气，这在跟官府打交道时并不罕见。

    年轻人尤其是会把不合时宜的怒气误当成一种本事。

    他看向白篱，她姿态优雅地站到陈逐川身侧，一手轻搭在县令的椅背上，她唇边挂着一抹浅笑，目光从秦措身上扫过，落到陈逐川脸上，语气柔和而自然：

    「大人，这位便是民nV提到的侠士秦措，身手了得。秦侠士，这位是我们同谷县的父母官陈逐川陈大人，本县的事物能如此兴旺，都仰赖他一手主持。」

    白篱的声音温婉得T，左手则虚虚地指向两位捕快。：「这位是贺拔凌贺拔捕头，年轻有为，铁鐧功夫十分了得。另一位使双g的是董越董捕快，都是衙门的得力g将。」

    贺拔凌听到白篱介绍自己时，稍稍对她点头致意了一番，但在转回头看向另一侧的秦措时，眼中的不屑却更甚了些。

    「免礼。」陈逐川满意地看了白篱一眼後摆了摆手，「既是白娘子看重之人，想必是有真本事的。」

    他客气地点了点头，却没有起身，也未示意秦措入座。

    秦措思索，此人那既深且长的人中，配上一对丹凤眼，即使是真客气时只怕也要被人误会。

    「秦侠士既然是带有缉盗铁符之人，想来也深谙律法。」陈逐川慢悠悠地说着，带着翡翠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案几，语气中刻意缓了一缓，「可否……请秦侠士将铁符亮予本官一观？」

    秦措从怀中取出一块巴掌大的牌子，牌面已经化得发黑，上面的字迹却依然清晰，是「缉盗」二字。他双手奉给一旁的董越，态度恭谨。

    陈逐川从董越手上接过铁符，翻转着查看。他的手指轻抚过两面的雕纹，眼中闪异样，但很快便收敛了神sE。除了对面的秦措看到了，其他人皆无发觉。

    「不过是各地官府皆能发放的铁牌，说明不了甚麽。」秦措开口。

    陈逐川将铁符递还，脸上笑意有几分冷冽：「是真品。白掌柜眼光独到。」

    白篱温顺地笑着：「大人过誉了，能为大人分忧，是民nV的荣幸。」

    「既然秦侠士有意为民除害，」陈逐川开门见山，「那本官就说正事了。」

    「董越！」陈逐川唤道。

    那个矮壮的捕快快步走过雅室，低头拱手：「大人。」

    「你来跟秦侠士说说情况。」陈逐川吩咐道。

    发现众人的眼光集中到他身上，董越身子一僵：「这……这该从何说起？」他不善言辞，一时间支支吾吾，困窘的脸sE涨红。

    贺拔凌，不耐地轻哼一声，语气中尽是嘲讽：「大人，还是让在下来说吧。董越虽然能拚能打，但这舌头确实不太灵活。」

    陈逐川闻言，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对着贺拔凌摆摆手算是默许了。

    贺拔凌清了清嗓子：「昨日伤了白掌柜队伍的戾戈匪帮约莫是在年前开始，在同谷县附近作案。那时，陈大人和贺某尚未来此赴任。经过我们後来的调查，已经知晓这群匪徒主要盘踞在本县周围的圜丘山区，约有数十悍匪，算的上是消息灵通，极难捕捉。其首领洛玄戈，心狠手辣、武艺不差外，为人更是极其狡猾。这匪帮应是由他一手创立，附近诸县的乡亲，都身受其党徒之害。」

    陈逐川轻咳一声，打断了贺拔凌的介绍。

    县令从案上取出一份文书，递给秦措：「这是陇右道开出的海捕文书，捉拿洛玄戈与其党羽。」

    秦措接过文书，细瞧那份通缉令，上面绘着洛玄戈的画像——一个约三十多岁的男子，面容清瘦，画师谱得传神，眉眼间的狂态跃於纸上，一旁的隶书小字纪载着此人的罪行，最重要的尾段写明：凡有民间侠士、义勇，或各府县捕快、兵丁，能将洛玄戈生擒归案者，赏白银壹百两整；若能斩杀取其首级验明正身者，亦照此例，予以重赏。

    「百两白银，」秦措阅完文字，「可有人试过？」

    「确实有过。」贺拔凌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跟你一样的两个游侠，一个叫徐易，一个叫欧yAn石。徐易Si了，欧yAn石……」

    他顿了一下，「欧yAn石叛了。」

    「叛了？」秦措眉头微皱，义勇缉盗反Si於贼人手上常见，叛逃的倒是少有听说。

    「加入了戾戈。」陈逐川补充道，「据传是被洛玄戈说服了、打服了，或者两者都有一些，结果都是欧yAn石现在成了戾戈的二当家。」

    秦措将文书放在案上，若有所思：「这个洛玄戈，看来不单是普通的豪横。」

    陈逐川面sE变得凝重：「这正是本官担心的。秦侠士，陇右道观察使近日将巡视到我同谷县，本官必须在那之前处理好戾戈这麻烦。切不能让匪党惊扰了车驾，坏了同谷县的好名声，你说是也不是？」

    「这个自然，乡亲们的名声肯定是最要紧的。」秦措嘴角微扬。

    陈逐川转向白篱：「白掌柜，你人面广，办事最周到，观察使的接待事宜，还需要你帮忙本官张罗。规格要讲究，莫要失了T面。」

    「民nV明白。」白篱恭敬地点头，随即话锋一转，「不过大人，映雪号昨日遭劫，不只伤了夥计，还损失了不少原打算用以张罗招待观察使仪杖的财货，不知县令大人这厢能否伸出援手，帮忙民nV？」

    陈逐川直盯着白篱，直到那凝视让众人都有些忐忑，他才悠悠的开口：「白掌柜手腕通天，自然会有办法的。」

    白篱轻轻颔首：「大人放心，民nV自当尽力，定让观察使一行满意。」她目光若有似无地瞥了一眼贺拔凌，最终又落在陈逐川身上，声音压低了几分：「不过，大人，这戾戈匪患，怕不光是山里的那夥人，县内，也有些他们的同党。若不能一并处理，不只难以根除，重要时分也恐生变数。」

    陈逐川愣了一会儿才醒过神来，眼中闪过JiNg光：「你是说...…？」

    「杜氏可疑。」白篱说出这几个字时，声音又回到了秦措听过的那种慵懒，「民nV来时路上，遇着了杜家兄弟，他俩的言行颇为蹊跷。他们对戾戈劫掠映雪号的事知道得好快，而且...」

    她yu言又止，确认众人的神态都被她吊着。

    「秦侠士，杜欢说的是甚麽来着？官商匪甚麽的我记不清。」

    「沆瀣一气。」秦措闭上眼，深呼x1後吐出了这四个字。

    陈逐川沉Y片刻，慢慢点头：「杜氏的事，本官会认真考虑。」他看向贺拔凌和董越，「你们两个送白娘子回去，路上要小心莫生事端。」

    董越闻毕，朝着县令一拱手，招呼了白篱便要往那雅房门口走去，回头见贺拔凌却无动作，後者只站在原处不紧不慢的说道：「人心险恶，县令大人，既然此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