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声剑光集(骨科)_1-2 霸总的凝视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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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霸总的凝视 (第2/2页)

喜欢的人了?嫌我烦?”

    章槐在一旁静静聆听,听到这话,忍无可忍地站起来。

    哪里冒出来的蠢货?!

    章槐对于蠢货,向来是没有耐心的。

    “林骏。”许晚洲在林骏的威逼之下,接过碗坐下,语气温柔,“我与你相识不过两个月的时间。看病是我的本分,你病好了来谢我,一两回也已经足够。可你做了这么多,我实在是……”

    “我是欠你的。”林骏惶然地说,“许医生,你不要拒绝我。”

    许晚洲微微皱眉,他将碗端起又放下,婉拒:“不,你不欠我。”

    “不,我真的欠你,有件事我一直难以启齿,但我一直想同你说。我知道你是海宁许家的少爷,你出生的时候,母亲死了,弟弟也死了。”林骏凄然地抬起眼眸,他颤抖起来,凝视着许晚洲,“当时的接生婆,是我的母亲,我们是同乡。”

    章槐诧异,许晚洲同样诧异,他不自觉停顿了一下。

    “我的母亲在那一场接生事故之后,变得疯疯癫癫。她三年后生下我,从小一直跟我念叨这件事,说对不起你们许家,对不起你,要我将来一定报答你。”林骏闭上眼睛,露出痛苦挣扎的神色,“我七岁便去找你,可你却离开家来了上海,我跟着家里的表叔,好不容易找到这里,又历经千辛万苦,才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你,我无论如何,都一定要报答你的。”

    章槐听到一声刺耳的划拉声,许晚洲轻轻退了一步,他脚下的凳子往后一歪,率先发出抗拒的声音,眼看着就要栽倒在地。

    章槐勾勾手,趁着椅子倒下前,将凳子悄无声息地挪到自己面前。

    凳子上是温热的,残留着许晚洲的体温。章槐坐上去,脑海中划过一个念头,如果是触碰许晚洲的皮肤,或是倚靠上去,会更温暖更柔软吧?

    他这么一想,不禁战栗了一下。他若有所思地观察许晚洲的表情,他的哥哥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脸色已十分难堪,再度后退了一步。

    “我出生时的事……大,大约……我已经不记得了。”许晚洲并不想提,“我只记得自己有个弟弟,有一些隐约的印象,只有这些。”

    章槐不由自主地微笑了起来,原来记得我呀。

    就冲这句话,章槐抬手一挥,替他回绝了林骏这形同绑架的报恩。许晚洲桌前的碗突然打翻,那蓝底粉藕的陶瓷碗顺着桌边滚落,坠地碎裂,林骏一番好心盛的汤,全泼在了地上。

    一声脆响,林骏心惊,眼看着碗被打翻,顿时被激怒。他朝前走去,神情因为恼羞成怒而变得癫狂,开始逼迫许晚洲:“你弟弟已经死了,可我却活着,我来找你,这就是命中注定的缘分!你我不是陌生人,我们有缘的!”

    许晚洲连连往后退步,退无可退,抵在墙上。

    章槐站起来,他走到两人中间,准确地说,走到林骏面前,像一堵透明的墙,拦在他们之间。

    许晚洲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林骏,你真的别这样。以前的事都过去了,这里是上海,我不是少爷,你也不必说什么还债的话。”

    林骏不依不饶:“我希望你把我当成你弟弟,我可以像他一样陪着你,这是我们家欠你的,注定要我来还!”

    章槐克制忍不住,他差点要笑出声。

    林骏,你可真是个既无聊,又有意思的人。

    许晚洲脸上已经出现愠怒之色,他忍无可忍,低声斥责了一句:“闹够了没有?”

    林骏僵在那里不动,章槐看着这个凄惨的男子,因遭受拒绝,眼里的光黯淡下去,十分卑贱地问:“你觉得我在跟你开玩笑?”

    这人继而摊开手,像是遭受了天大的冤屈,咬牙切齿:“我不过请求你,把我当成你的弟弟罢了,我都不求你喜欢我!”

    章槐看到他摊开双手,却什么都抓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真是个可怜的人。

    许晚洲沉默许久,他无话可说,只说了一句:“快回去吧,不要再提这个了。”

    林骏突然暴怒,抄起桌上一个碗,怪叫一声,朝许晚洲砸去。章槐冷淡地看着那个碗飞起来,他一甩手,碗飞偏,平稳地在空中飞了一圈,稳稳当当地落在地上。

    他转过身,看着许晚洲,许晚洲不可思议地盯着林骏,他被这一幕惊到,惊诧地看了一眼落在地上的碗,似乎不敢相信。

    章槐幽微地发出一声叹息,他庆幸自己来得及时。这次如果不是我帮你,你该怎么办?

    “回去,马上回去。”许晚洲脸上出现一点浅浅的愠怒,他别过脸去,下了逐客令。

    林骏见许晚洲生气,扑通一声跪下来,他突然用头疯狂猛撞地面,发疯一样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许医生,对不起,是我口不择言!”

    一声闷响,地面迅速出现一道血痕。许晚洲被吓了一跳,他立即走上前,他俯身下去,抓住林骏的手臂,想让他赶紧起来。

    林骏犹如精神失控,抽出胸口别着的钢笔,他抓住许晚洲的手,匍匐着祈求原谅:“我可以写保证书,我发誓,我发誓!许医生,求求你,不要赶我走……”

    章槐在一侧冷眼旁观,他见许晚洲走过去,跟着也走过去,并朝林骏微微一点头。林骏的手突然像触电般扭曲,他不受控制地拔出那只派克钢笔,电光火石的一瞬间,狠狠捅进自己的胸口。

    章槐看着林骏发出一声惨叫,随即额头流下冷汗,不可思议地看着刺进胸口的手,鲜血直流。林骏张了张嘴,手断裂似的猛地滑落,手又猛地一抽搐,将钢笔拔出。

    章槐走上前,一脚将林骏踹在地上,林骏像突发癫痫那样,僵硬着倒下。

    蠢货。

    章槐怜悯地看着林骏,脸上露出了一个冷酷无情的笑意。

    许晚洲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他今天第一次见许晚洲,就清楚知道他的哥哥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怎么就不明白这个道理?既然如此,不如我来帮你一把。

    许晚洲眼中满是愧疚,他手忙脚乱地找来纱布,伸出手,剪开纱布贴在林骏的胸口,于是那躺在地上的病人,胸口便开出一朵滴血的山茶花。

    林骏用嘶哑的声音哀求:“许医生,请你……原谅我。”

    “对不起,是我该说对不起。”许晚洲愧疚万分,牢牢按在林骏胸口,章槐紧紧盯着那双手,看着那双手沾上血,轻轻颤抖。

    “如果你愿意……我会尽量把你……看做我的亲人。”许晚洲垂下眼帘,他无措地抬眸笑了笑,那笑容有一种无可奈何的惆怅。

    章槐凑近了,近在咫尺地看着许晚洲,看了半天,忍不住啧了一声。

    你可真是好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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