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声剑光集(骨科)_17-18 只有爱是不够的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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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18 只有爱是不够的 (第1/2页)

    章槐觉得自己的心碎成很多片,像深秋的一朵花瓣,沾满血色,一片片落在淤泥里。

    可这难道不是一件必然的事吗?一百年的劫难,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恰好比普通人的一生再长一点,恰好是遥不可及的距离。

    当林骏活着的时候,许晚洲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章槐;但是林骏死了,他用自己的死撬开了他们之间的一道缝隙。

    对一个神仙而言,一个人的死亡是无足轻重的;但对一个普通人而言,身边一个人的死亡,意味着生活产生巨大的震荡。

    许晚洲浑浑噩噩地回到住处,他浑身上下被雨水湿透,失神地坐在屋里。

    他无法面对林骏,也无法面对章槐。

    红绡感应到他的存在,更感应到许晚洲身上冰冷,她幽幽爬下来,站在许晚洲身前,半悬空,双眼青黑,瞳孔上翻,眼中只有三分之二的白色瞳仁。

    那瞳仁是灰白色,如同一面荒凉已久,结满蜘蛛网的墙壁。裂纹从墙壁深处钻出,那是一种来自内心深处的碎裂,她双手直挺挺地伸出,掐向许晚洲的脖子,可惜双手穿透空气,紧接着整个人飘过去,站在了许晚洲身后。

    许晚洲似有察觉,他察觉到周围有东西,因此往身后转过来看了一眼。

    红绡一眨眼便隐没于墙壁之中。

    此后整整三天,章槐并未等到许晚洲。深夜,他躺在床上彻夜难眠,他想起许晚洲如何抚摸过他的身体,如何用手指、用嘴唇、用身体跟他彻夜缠绵。

    他感到无比煎熬,而他却无法对许晚洲下手。

    一个拆白党的死亡,并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和同情,可一个报社记者的死亡,并且死于一位法租界巡捕之手,这其中便大有文章可做。

    林骏并不见得有好人缘,因而愿意落井下石者不少。曾有一位同僚,来林骏房前询问情况,此人离去时疑神疑鬼,似乎已察觉到了林骏死亡的情况。

    待此人离去时,红绡再度出现在许晚洲的屋内。许晚洲看到屋子里突然变得很晦暗,大面积蜘蛛网般的结覆盖上他的窗门。

    那血字再度出现了:你找到我的尸体了吗?

    许晚洲的脸色苍白,他缓缓站起来,手撑在椅子边缘。

    他无言以对。

    血渍渐深:你不愿替我伸冤?

    许晚洲看着浓稠的血渍变成黑色的印记,缠结在一起,最后凝结成模糊的一团,消失了。

    许晚洲始终惴惴不安,他觉得要有糟糕的事发生。

    夜半,突然从楼顶发出一阵连环咚咚声,随即传来很多人的吵闹声。

    红绡见许晚洲没有反应,于是决定再逼他一把。

    她在楼道的墙壁上布下血字,伺机杀人。恰巧她运气不错,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婆婆深夜打麻将回来,不料在楼梯上,发现墙壁上突然出现大片血渍和黑色污秽物,受到惊吓,从楼梯上滚落,当场死亡。

    整栋楼的人纷纷跑出去看,许晚洲看到那名老婆婆四肢已经扭曲,蜷缩在一起,彻底没了呼吸。

    四周的人感到惊惧,在黑夜之中窃窃私语。

    许晚洲只觉得心惊rou跳,他浑浑噩噩走回去,只看见墙壁上复又跳出几行巨大的红字:若你不替我报仇!我就杀死整栋楼的人!

    “林骏!”许晚洲脸上有冷汗淋下,他竭力安抚,“我会去找他,我一定想办法。你现在杀死无辜的人,也不能报仇。”

    是你害死了这个老人,不是我!你只要去杀了章槐,这一切就都会结束——红绡在墙上写。

    许晚洲的目光凝视着墙上淌下的水渍,他忽然忍无可忍地抄起了一个杯子狠狠砸了过来。

    红绡被他吓了一跳,迅速躲了起来,连带着那些铺天盖地的血渍都消失了。

    许晚洲看着那一行水渍流到墙角,渗开去,极缓慢地开口:“林骏,或许你真的就是罪有应得,你真是该死。”

    血字淡下去,像一行血泪般流淌开去。

    红绡笑了,嘴角撕裂般扬起,露出牙床,笑得很凄苦。

    鬼不讲道理。

    人死了,活人就得生生受着死人的折磨。

    你替我把尸身找回来,不要被章槐知道。红绡在墙上写下血字,许医生,我只求你这一件事。

    许晚洲不由得摸进兜中,抓紧那只打火机,他不知道林骏还会做出怎样的事来,他精疲力竭地说:“我会去找他,你给我一点时间。”

    章槐在第四天清晨,在十里洋场凛冽的寒风中,见到了许晚洲。

    章槐见到他的那一瞬间,欣喜若狂地冲上去,牢牢地抱住他,许晚洲想要推开,章槐把他抱得更紧。

    章槐搂着许晚洲,感觉到许晚洲浑身上下冰凉,他问:“你等了我很久吗?”

    他急不可耐地覆上许晚洲的唇,许晚洲紧闭着嘴唇,章槐用力撬开,用力地吻进去。

    章槐低声呢喃:“你怎么……不来找我?”

    章槐感受到许晚洲在与他吻到一起时,放弃了抵抗。他得到了回应,许晚洲将他抵在墙壁上,激烈地吻他。

    他们像是第一次见面时那样,情难自禁的接吻。只是那个熄灭了灯火,隐藏在暗处的吻,现如今在晨曦之下重现,许多隐藏其中的不堪,便真的不堪起来。

    朝晖照下来,照在他们身上,可秋日的早晨凉薄,尤其在这样一场风雨之后。

    这个吻像一瞬间的火,guntang而炽热,然后在风中散开去,留下一种焚烧蚀骨的冷寂。

    章槐放开许晚洲,许晚洲看着他,挣扎许久,开口:“对不起。”

    章槐笑了笑,他早有预感,并预计到许晚洲将要说些什么。

    他心如刀绞,此时此刻,却也只好不懂装懂:“你为什么要跟我道歉?”

    许晚洲低头,声音低沉而沙哑:“我们分手吧。”

    章槐摇摇头,他仍是那句话:“你说过,永远都不会离开我。”

    许晚洲低头沉默。

    霞光一点点升上来,日光下一切光辉灿烂。

    章槐心灰意冷,他颤抖着发问:“许晚洲,你爱我吗?”

    许晚洲说:“爱。”

    “我告诉过你,是林骏想要先杀我!”章槐的声音在阳光之下冻结成冰,“你既然爱我,为什么要因为他跟我分手?”

    许晚洲往后退开一步。

    “章槐。”许晚洲用一种极轻的语调,挣扎着说,“我是爱你的,可有的时候,仅有爱是不够的。”

    章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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