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之六、好奇心杀死猫 (第1/1页)

    万璟然回到位於市中心的办公室，并把田野笔记整理到云端，档案才上传不久，谭雅便打了分机找她。

    她从容的起身到谭雅的办公室前敲了敲玻璃门，随後推门走进里头。

    办公桌後方是一名约莫四十岁上下的中年nV人，nV人妆容JiNg致，坐姿笔挺，不像万璟然坐在办公桌前的坐姿总是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随兴，她听见推门声及悠缓的脚步声，头也不抬的指着桌子对面的椅子，「坐。」

    万璟然才坐下，谭雅便说：「今天的进度有点少。」一边说，她快速扫视田野笔记的内容，这是新专栏，她格外重视。

    万璟然耸肩，「孙晋诚的防备心很高，他不Ai讲话，多半是我问，他简答。但我找到切入点了。」

    「工艺品？」

    「嗯。」万璟然看着谭雅垂落直视着电脑萤幕的眸子，谭雅脸上没有不悦的神情，大概只是想了解进度，「最後聊到他的工艺品，他突然话多了点，他是用制造羊肠线的方法，改良後做出他的门帘。」

    那幅用人T组织做成、令执法人员感到恶心难受的门帘。

    万璟然一边说着，彷佛还能看见孙晋诚提起制作门帘方法时兴奋的眼神，那模样与拖着步伐、Si气沉沉的踏入探监室的那名Si囚像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我下次会从这边作为切入点，把话题向他的受害者延伸。」

    「先不要。」谭雅阻止，她抬头看向万璟然，眼神里有JiNg明的算计，「可以跟他聊聊他做的东西、他的工作、他是怎麽开始这份工作的，还有他的童年经历、家庭关系，和父母的、和妻nV的，我们先把他这个人的轮廓拼凑起来，再来研究他内心深层的动机和慾望。」

    谭雅在成为新闻主播前当了几年的社会新闻记者，深谙访谈之道。

    万璟然点头，在随身的笔记本上记下重点，而谭雅也一边说着接下来的计画，「我跟叔叔确认过了，头目计韬、祸斗林舜廷、黑寡妇苏淳安，这几个人他都能帮我们安排见面，你还有想访问那些人吗？」

    谭雅的叔叔便是谭国盛典狱长，与孙晋诚的会面也是他特别批准才得以成行。

    万璟然闻言立刻想起稍早在监狱对到眼的那个男人，她双眼一亮，「我今天去徽城监狱的时候看到双面开膛手，你觉得典狱长有可能安排让我们见他吗？」

    谭雅闻言一愣，然後嘴角弯出一道意味深长的弧度，「我就说你会很喜欢这个项目。」

    看见谭雅脸上计谋得逞的微笑，万璟然耸肩，她能说什麽呢？走进黑洞之前，是个人都会觉得害怕，一但真的进了黑洞，发现也没有想像中那麽危险，甚至耐人寻味的有趣，那麽好奇心便会逐渐取代恐惧，支配人的行动。

    她现在就是那个被好奇心支配了行动的人，这种时候不会有人记得那句俗谚，说的是好奇心杀Si猫。

    下班前万璟然将目前手边的资料整理归档，关於孙晋诚的工艺品，万璟然能找到的资料不多，只有广为人知的那几项物品，估计是警界高层认为以人为原料来制作工艺品过於骇人听闻，因此只公布了必要的消息。

    但这些资料对她来说远远不够。

    想要了解一个连环杀手，最好的方法就是了解他的「艺术品」。

    万璟然一边思索，搭在桌面的手指由小指到食指轮流敲击桌面，周而复始，过了好一会儿，她拿起手机传了个讯息：「来我家，有事找你。」

    「你使唤我使唤得会不会太理所当然了一点？」对方很快回讯，看着讯息都能感受到他的无力与无奈。

    万璟然还没来得及再打字，对方又传了讯息：「要去载你吗？」

    「不用，我开车。」

    万璟然的讯息一直都很简洁，因为嫌打字麻烦，身为多年好友的虞浩楠十分清楚。

    他看着手机上没头没尾的讯息好气又好笑，收起手机正要去开车便被同事叫住，「虞浩楠，我们要去喝酒，去吗？」

    虞浩楠回头摆手，笑着回绝了，「下次吧，今天有约了。」

    「瞧你小子笑得，交nV朋友了？」

    虞浩楠一愣，思考了会儿该怎麽形容自己和万璟然的关系，思来想去也就冤家路窄四个字最贴切，「就是朋友。」他说。

    虞浩楠和万璟然是高中同班同学，兼大学同校，去年同学会两人一块现身，高中的小夥伴们总怀疑他俩是不是在一起了，说要是没有男nV朋友乾脆凑合着过吧，考上同一所大学可以说是缘分与实力兼具啊，这麽好的缘分可不能白白浪费。

    闻言两人都是一脸敬谢不敏甚至有些想吐，双双表示这他妈就是一场孽缘，虞浩楠一脸无奈，说b起什麽劳什子的缘分，他根本就是万璟然的监护人，整天跟在万璟然身後收拾她惹下的烂摊子。

    万璟然怀疑虞浩楠是在占她便宜，这辈分不对啊，她从来都不是能让人在嘴上讨了好的主，於是张口就来了句：「爸，我这个月零用钱快没了。」

    虞浩楠：「……」

    他俩之间就是这样冤冤相报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