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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4章 他只是对这个人心动而已  (第1/1页)
    沈莺歌面色未变,心绪却起伏不定。    他果然是因为那颗痣怀疑她的!    偷听到浮寒和逐暖的谈话时,她就怀疑过容久是不是想起在破庙里发生的事了。    后来转念一想,若他真的想起来了,肯定早就找到了自己身上,怎么还会去怀疑“别人”?    那这么说来……他可能只想起了一部分,例如她锁骨上的那颗朱砂痣。    心念电转间,沈莺歌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快了不少。    想起之前为引出蒋泉而扮女装时的事,她仍是心有余悸,还好当时选的衣服是交领,并未露出锁骨,不然如今她的坟头草可能都三尺高了。    毕竟那时的容久对她,看起来可没有现在这么好的耐心。    她暗了暗松了口气,装出一副“明明很在意,但又不想被发现”的别扭样子道:“那……你觉得她怎么样?”    闻言,容久蹙眉睨了她一眼:“什么怎么样?”    “你遇见的那位姑娘啊,你把人带回去了,却没动刑或是直接杀了她……”沈莺歌低下头,声音越来越低:“还让人帮她治伤,你该不会……”    瞧见她这副模样,再配着“酸”的恰到好处的语气,容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但他一时间不知是该感到高兴,还是无奈。    他屈指敲了敲桌面,望向一旁,似是纡尊降贵般多解释了一句:“只是为了利用而已。”    沈莺歌倏地抬头,眼神直勾勾地看向他:“仅此而已?”    容久也不知自己为何要这么在意对方的心情,还多费口舌解释这些,只草草抛下一句:“信不信随你。”    四碟糕点,唯有云片糕那叠已经见底。    沈莺歌刚拈起最后一片放进嘴里,就听见容久忽地出声:“本督似乎能理解你为何会是如今这副模样了。”    出于对这人往常一贯毒舌的经验,沈莺歌撇了撇嘴。    “什么模样?没大没小,不讲规矩,还是只会耍小聪明?”    意外的,容久莞尔轻笑了声:“是随性自由,心如赤子。”    话音落下,沈莺歌惊得险些把手里的云片糕掉到地上。    待她手忙脚乱地救回最后一片糕点,看向对方的眼中难掩震惊。    天呐!容久是被谁夺舍了吗?!    怎么突然会说人话了,还说得这么好听!    容久眼帘半落,避开她的视线:“本督其实怀疑过她的身份,不止一次。”    为防止这人再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言论,沈莺歌连忙把手里的云片糕塞进嘴里,灌了口茶顺下去。    “刚开始是怀疑她与我要找的人有关,后来怀疑她是受人指使,还怀疑过……她与你有关。”    沈莺歌点点头,算是附和。    容久会怀疑她的身份,她一点都不奇怪,要是他不怀疑,那才是真的有问题。    “但这和你夸我有什么关系?”她狐疑道。    容久嘴角笑意愈深,琥珀色的眸子如深潭涌动:“因为经此一行,在见过她之后,本督才明白你身上那种令人觉得与周遭格格不入的感觉从何而来。”    他眼中映着满室烛火,眸光炙热:“你若不是在远离朝堂的地方长大,不会有如此心性。”    而他没说的是,从他意识到自己对应歌动心后,也为对方是男子之身怀疑过自己一阵子,后来虽然渐渐接受了,但始终觉得有什么还被笼在雾中,看不分明。    如今经此一遭他才恍然明白,其实应歌是男是女对他来说都并无分别。    他只是对这个人心动而已。    他喜欢对方的少年意气,喜欢他时不时跳脱的言行,喜欢他偶尔的小聪明……    他,心悦于他。    沈莺歌对容久正朝“断袖”路上一去不复返的心路历程浑然不知,只觉得对方看自己的目光似乎温柔得有些过分。    她很想乘胜追击,让容久把话说清楚,却也清楚“cao之过急,适得其反”的道理。    虽然并无任何佐证,但有时候,她真的觉得对方犹如惊弓之鸟。    他像是曾在某个晦暗无光的长夜里被打碎过,自己勉强拼凑起一个摇摇欲坠的躯壳,怀揣着一些永不能与外人言说的秘密,病体支离地走向更深的暗夜。    他拒绝一切善意,把自己锁在密不透风的房子里,任何人都走不进半分。    而现在,这个房子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缝隙。    他小心翼翼地躲在缝隙之后向外窥探,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瞬间缩回去,将缝隙严严实实地堵死。    她能做的,只有耐心一点。    耐心地等在那条缝隙之外,保持着让对方不会升起防备之心的距离,不远不近地陪着。    她可以为他送进一缕月光,可以让风捎进去一阵花香,也可以用贫瘠的语言为对方描绘春花秋月,风霜雨雪。    直到,他攒够勇气,愿意自己走出来,亲眼看看这人间百态。    似是察觉到自己的异样,容久很快便收回了目光,重新恢复平日那张恹懒的面目。    沈莺歌也不准备深究。    她喝完最后一口茶,拍了拍手上的糕点渣子:“那今晚的故事就讲到这里,明天这个时候我再来!”    手掌已经撑上窗沿,她又突然想起什么,回头看向容久笑了笑。    “对了,糕点很好吃,多谢款待!”    说完,身影一闪,窗边便没了人影。    容久望着窗外幽暗夜色,怔怔出神,半晌,才轻轻叹了口气。    ——    沈莺歌轻车熟路地从东厂出来,径直赶往拈花阁。    仍旧没走正门,而是从后门进入,经晚上鲜有人至的柴房一侧翻窗而入。    现在她的轻功已经比当初精进许多,只提一口气就能轻轻松松跃入五楼窗口。    原颜朱命人在五楼为她单独准备了一间房,反正这层楼除了知更和云岫他们偶尔会来,一般小厮客人都不会上到这层。    换句话说,只要她不下楼,就没人能发现拈花阁已经暗中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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