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2 (第1/4页)

    30.灯火

    临近元宵佳节，学宫里的学生很躁动，但是学宫今年却不在元宵节这天让学生休沐，因为担心学生在节日当天人满为患的长安街上发生危险，所以学宫在元宵节前几天放假，学生也不好说什么，眼看着元宵节来临，心里虽有渴望，但还是忍住了。

    但郭嘉必然忍不了，他已经打听好了元宵节当天的活动安排，最重要的，是那场酉时的烟花

    据传闻，烟花是从广陵那边流传出来的，这东西原本用于作战，后流入民间被做成烟花用于节日庆祝，但因为产出很少，所以十分稀有，只有元宵节这种时候才有烟花观看。

    他早上便托人递了一张纸条给贾诩，约他申时三刻在学宫后面废弃的花园篱笆处见面。

    那晚之后，贾诩并未给出他的答复，郭嘉也不急，如常般出现在贾诩身边，避开那晚的话题，讲些自己在外面遇见的所见所闻，不过在谈话中反复暗示了元宵节出游这件事。

    “文和早，元宵节那天学宫真的不放假吗？”郭嘉问道。

    “嗯。”

    “啊，可我还约了人出去玩呢？”郭嘉故作苦恼地说道。

    “……”

    “文和知道吗，长安城在元宵节当天，会有来自各地的年轻男女结伴来游玩，据说结伴走过那城西的那处拱桥，可以祈愿相伴一生。”郭嘉夸张而惊奇地说道。

    “结伴倒是其次，可惜的是那里酉时会有一场烟花，这可是稀罕的东西，错过这次就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了。”郭嘉自顾自地说道。

    “确实。”

    “文和晚间巡视时的灯笼是不是坏了？元宵节上必然有很多好看的灯笼。”郭嘉关心道。

    “我已向学宫申请了新的，不劳奉孝费心。”贾诩回应道。

    郭嘉无奈地看着贾诩，最后自暴自弃道，“我元宵节当天就逃出学宫去。”

    “祝你玩得开心。”贾诩转过头真诚地看着郭嘉说道。

    元宵节当天申时三刻，当天天气很好，傍晚的晚霞染红了整个天际，也映红了整个长安城。远处街上的灯笼依次被点亮，庆典即将开始。

    郭嘉背靠着篱笆站着，欣赏着天上的云彩，忽然听到背后传来轻盈但不失稳重的脚步声，他的脸上忍不住微笑起来，回过身去，来的确实是贾诩。

    贾诩穿了一身常服，发髻似乎也不像白日上课时那般一丝不苟地梳着，一些发丝随性地垂在额头边。

    贾诩清了清嗓子，隔着篱笆对郭嘉开口说道，“课业测验管理处的学生要与学长们一起开会，我也需要参加。”

    “诶。”郭嘉都准备拉着人出发了，听到这句不由地呆住，随即他脸上毫不掩饰露出失望的表情，抱怨道，“文和来就为了告诉我这件事吗？白高兴一场了。”

    “你邀请了我，我若要爽约，必然得告知你一声呀，免得耽误你找其他人一起出游，误了看烟花的时间。”贾诩脸上是关切的神情，他礼貌地解释道。

    郭嘉无奈地看着贾诩，平静地说道，“……文和为我考虑甚是周全，连拒绝都是这般挑不出错来，还真是多谢你了。”说完便要转身离开，刚背过身去，就感到身后那人安静而轻巧地蹬了下篱笆轻松翻阅，最后跳落在自己的身边。郭嘉惊讶地看着对方，听到他轻快地说道，“走吧。”

    郭嘉拉着贾诩一路飞奔至城西，边跑边小小地抱怨贾诩刚才非得跟他开玩笑，耽误了一点点时间。

    贾诩没回他，从出来以后他的脸上就带着淡淡的笑意，他略有些好奇地张望着周围的节日装饰。

    各色的灯笼从街头挂到街尾，今夜有许多卖灯笼和面具的小摊，专为吸引带孩子出行的家庭，琳琅满目的商品在灯笼的照耀下似在闪闪发光，将孩子们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热腾腾的小吃散发着诱人的香味，糖糕和糖人的色泽在夜晚似乎变得格外精致，一下子便勾起了游人的食欲。

    正如郭嘉所说，结伴出行的年轻男女非常多，似乎都趁着今夜互诉情意，爱意被无禁制地表达，似要抛开一切礼法教条，在这一刻共同沉沦。

    “我们已经拿不下了，郭奉孝，你多大了？”贾诩替郭嘉拿着他买下的第二个灯笼，手上又被对方塞了一个糖人，他无语地看着对方，郭嘉头上带着一个面具，手臂夹着一个灯笼，手指夹住糖人的竹签，手上还端着一碗糖粉。

    郭嘉闻言，才注意到一般，把自己手腕上另一个面具拿下来，扣在贾诩脸上，嘴里因为吃着东西，含糊地说道，“我没吃饭嘛，正好文和可以给我拿东西，谢谢文和，文和真好。”

    郭嘉暴风吸入食物，处理掉食物后，他擦了擦手，把凌乱地挂在自己身上的东西理好，顺便也给贾诩理好，“诶，文和怎么出来之后变懒了，还得我帮你理好。”贾诩两手拿着郭嘉的东西，根本腾不出手整理，连脸上被郭嘉扣上的面具都没调整好。

    贾诩被郭嘉拽着穿过密集的人群，他少有地完全放空思绪，全凭郭嘉拉着他走，他不在意挤来挤去的人群，他只看着郭嘉的背影和拉着他的手，前所未有地放松下来。

    “到了！”郭嘉高兴地说道，“大概还有一刻钟烟花便会在江对岸燃起。”贾诩看着波光粼粼的江面没有说话。

    忽然，两人身后的人群分开，是一组傩戏队伍走过来。扮演者带着青面獠牙的怪异面具，跳着诡谲奇特的舞步，伴随着奇异的乐声和鼓点和被喷起的火焰，不少孩子都吓得躲在父母怀里，贾诩没注意，被人挤了一下，没站稳向后倒去，被身后的郭嘉轻轻扶住肩膀，郭嘉似乎凑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但是他直直地看着表演，没听清。

    傩戏后面是游神的队伍，庄严的女神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似乎刚才略显恐怖嘈杂的氛围散去，人们恭敬地微微垂下头迎接女神从面前经过，郭嘉倒是抬着头看很感兴趣，甚至两手撑在贾诩肩上，踮起脚要看的仔细点。

    贾诩拍开郭嘉的手，郭嘉没站稳倒向贾诩，贾诩忙拉住人不让他倒在自己身上。郭嘉也不在意，笑嘻嘻地凑过去说道：“文和这般冷淡的样子，倒是比那莲台上的还像菩萨。”

    贾诩微微皱眉，似是不赞同地说道，“不信神佛，亦不可妄言。”说完他眉头舒展，眼神似有些玩味地打量着郭嘉说道，“再者，我不爱渡人，不及奉孝那般悲天悯人。”

    “……”郭嘉再次领教了贾诩的伶牙俐齿，他撇过头看着江对岸的人群，开口说道，“这可不怪我，这般盛景如何不叫人留恋呢？”

    贾诩闻言，他知道对方在说什么，他沉吟了下，说道，“我答应你，但我想和你交换一样东西。”说完他抬头注视着对方。

    郭嘉立刻转过头看着贾诩，脸上是藏不住的惊喜，他爽快地应下，“好啊，只要我有。”

    贾诩斟酌了下，说道，“一个许诺。”

    “一个许诺？”郭嘉歪了下头，似是疑惑。

    “嗯。等日后时机到了，我自会找你兑现。”贾诩坚定地说道。

    “好，我等你。”

    话音刚落，一簇烟花在江面上升起，花火如繁星般散落下来，两人还没反应过来，注视着彼此，在彼此的眼中看见了那绝美的瞬间，今夜他们什么也没错过，一切都恰好在合适的时间出现。

    贾诩终于迈出那一步的时候，决定打开心门，发现对方恰好已在门外恭候多时。

    随后又有几簇不同颜色的烟花相继升起，贾诩倾身靠近郭嘉，凑近他说道，“接下来你要带我做什么？”

    他的声音被烟花声盖住，郭嘉没听清，睁大眼睛凑近去听，“什么？”

    贾诩无奈又凑近些，一不小心嘴唇轻轻擦过郭嘉的脸颊，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