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_第三十六章:宴杀之夜(三)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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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六章:宴杀之夜(三) (第1/1页)

    长兄说着看我,眸中却喜悲皆无,霜寒意冷,空茫茫一片。

    我本以为他既得了苏文棠相助,怎生也会欣喜些,却未想他低叹一声,下颚抵住我的发。

    “若不是一时疏忽,你我本不必这样。”

    他说,“阿五,你可知庙堂高远,帝相早就离心,哥哥帮你寻了好去处,你若安心待在那儿,我必会保你一世无忧。”

    我在长兄怀中早已冷透,身上龙袍拖在地,他说的去处,不外乎将我赠与别人。

    我知穆洵安何人,他向来审时度势,对我温言絮语,没回都是带有目的,就连与我悖逆情热,也不过做与旁人看。

    可惜苏文棠信了他的假面象。

    恩或是怨,与我并无多少意义,我不曾怨过长兄抢我功劳。

    世间聪慧之人几许,苏文棠以我先生自处,也不过苟延残喘,一叶障目。

    我问长兄,朝缨宫已远,你要带我去往何处?

    带路的宫侍早就自行退下,爹爹积威甚重,我披着龙袍满宫苑走,却无人敢来上前斥责。

    身上红衫早已撕烂,长兄却依旧完好,相貌齐整,他抱着我走在宫道上,眉下点出几分艳。

    想是宴间饮了酒,唇齿气息浮在在我周围,清冽中带着溢香。

    他没有回答我,沿着红墙碧瓦走下去,身上的红仿若印在宫门内,与这大渊皇宫融为一体。

    我瞧着他端秀的面容,竟也瞧出几分整肃来。

    长兄说帝相不和,我却只觉牵系在一发。

    渊盛帝登基辅臣便是爹爹,我穆家世代忠于大渊。

    王侯将相,死得其所。

    和与不合,倒也无甚大碍。

    只要大渊不易主,穆家世代有人入朝,争端不起,这超纲便不会乱。

    阮子都想要救世,可我竟也瞧不出长兄所争为何,他若不插手文王事,将母亲他们全都忘在脑后。

    爹爹百年退去,他便是这穆家主人。

    到时再探燕关死战蹊跷,岂不是比现在铤而走险好些。

    我本认为长兄不过为了鸣冤,也想过他是要拿回属于文瑒王府的荣耀。

    阮子都说起文瑒王玉,我亦清楚此玉何用,玉可令南疆诸将,自然也能让文王旧部归服。

    偏生长兄却又算计母亲,他借我之手除了至亲,又将我关在院中数年。

    若是文王旧部知道他所作所为,又怎会听他命令行事。

    他每走一步,我便看不太清,这棋局混乱,若长兄一心寻仇,又为何要怨恨爹爹。

    我脑中纷杂如许,一时也未听到他说什么,只见他脚步轻点,带着我闪进破败的宫殿后方。

    枯木枝丫蹭过我的脸,我稍觉不适,长兄便将我按在他怀中。

    我听到假山后的池水声响,还未来及抬头看,便又听“轰隆”一声,似有什么裂开。

    枯叶与积雪抖落在我身上,长兄的怀抱亦是泛着冷,像是终年暖不透的冷玉,我身子微颤,缩在他颈窝中,便听他似是轻叹,安抚般地摸着我的背。

    黑暗之中,他将火折打开,说,“路途将近,阿五可准备好了?”

    暗道中的寒风灌入我脖颈中,我扯开他的红衫,将脸靠在他的胸膛。

    他亦是感到寒冷,停顿片刻,将我身上的玄龙袍往上拉了拉。

    亲昵似地吻着我,说,“已是走到这里,阿五便不能再回头了。”

    他在府外也曾说过这句话,我面上似是流了泪,想起宴上削骨片rou的宣氏子,那双滑腻阴凉的手仿佛还在我身上游走。

    我说,哥哥,别再欺负阿五了。

    我怕他将我随意抛给旁人,也厌恶极了自己软弱无力。

    他见我唤他,默然低叹一声,伸手摸在脸上,我便觉颈后一疼。

    零星火光熄灭前,我似是听到他在低笑。

    他说,“阿五,你本不该留在这世上,你流着罪孽深重的血,我早就该杀了你的。”

    似恨似叹,我竟也听出几分悔意。

    原来数年过去,他还是想取我性命。

    我安然闭眼,又来到红树墙下,这次没有蝶声浪语,我蹲在半干的水缸里,裤脚都被青苔蹭湿。

    母亲和小叔不知去了何处,我抱膝坐在缸底,听着不远处的蝉鸣。

    忽然缸盖被推开,我被人抱了出来。

    纤细的胳膊举起我,面前之人不过比水缸高一点,身上锦衣被我蹭湿了,他挽着袖子,好不容易将我抱下来。

    我朝他笑,喊他,“哥哥,哥哥。”

    少年弯眼看着我,身量尚未长开,揽在我身上,摇摇晃晃,抱着我的手却自始至终从未松开过。

    他说,“阿五,他们走了,哥哥带你去吃甜糕。”

    是了,缸顶压着石头,我双手撑不开。

    我想起为何我爱食甜,不过是每逢饿肚,唯有他一人跑来寻我。

    我眸中泛酸,只觉长兄说得对。

    府上数年,我与他本不必这样……

    眼角似有温意滴落,又被什么人轻轻拂去。

    我想唤他别走,却在蒙蒙睁眼时,对上一张青铜面具。

    暗色的双眸注视着我,面具上画纹似有深意,像是蓄势待发的猛虎,伸展着獠牙,欲将我吞吃入腹。

    鼻梁下方半张脸露在外,灯烛暗色下,我能看到姣好的唇形。

    见我醒了,他唇角轻勾,说,“小安,香楼一别,你竟风韵更胜从前。”

    我眼中晃动,似是想听清他说什么,却在看到他身后之物时,惊得从榻上坐起。

    尘灰满地,蛛网爬在桌凳上,宫室之内皆是血污,虽已干涸,却是触目惊心。

    地上堆砌着无数头骨,散乱的骨架混在一起,灰蒙蒙躺在地上,也不知到底有多少人。

    我想往后躲去,却不料触手碰上冷而带着毛刺的硬物,垂目一看,竟又是骷髅冥相。

    颔骨大张着,两只眼如黑洞一般盯着我,我方才伸手,竟是摸到它骨间。

    我喉间嘶着气,喊声破碎,挣动向后退去。

    却不想后背贴上劲瘦的腰,耳侧有气息拂过。

    我听到他说。

    “小安怕什么,不过是和死人躺在一起罢了,我可是专挑了这间寝殿让你歇息,怎么样,骷髅满地,可是快意。”

    我齿间震颤,听出这声音是阿牛,再看床榻之上断臂无数,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死人骸骨。

    惧意占据脑海,我胡乱摇着头,转身抱紧他的腰。

    他便沿着我撕裂的衣衫摸到乳尖,揪着我胸前乳rou,笑说,“真听话。”

    我惊惧之下并无快意,只想逃开这里,却不想阿牛半抱着我,将我使力压在榻上。

    陈旧锦榻早已褪色,尘埃激得我咳呛出声,却见阿牛撕开我本就破碎的红衫,将我双手绑在头顶。

    腿间似是碰到了方才骷髅,我蹬着腿,极力摇着头。

    他一手制住我,笑着伸进我腿心,掐着我大腿内侧的软rou,说,“这么sao,人前sao就罢了,如今满室暗鬼,小安sao起来,莫不是想让这些骨头也来插你?”

    他说,“你瞧,他们在旁边看着你呢?”

    暗影仿佛变成了可怖人形,我哭叫着让他放开我,剧烈挣动。

    我说,阿牛,我不要在这里,我害怕。

    他忽而低下身,端详着我面上惨状,扬起唇角一笑,露出两颗尖俏的乳牙,继而将手掌插进我紧闭的腿间,狠狠磨了两下。

    他说,“小安,未做亏心事,你怕他们作甚。”

    说到这里他又停下来,状似苦恼道。

    “啊呀,我可忘了,这鬼啊,是会找血亲寻仇的,小安未做坏事,若是你亲族害了他们,他们亦是要来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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