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不能说 (第2/2页)

直不谈恋爱？”

    她看见裴淮兰身体僵了一下，而后又自然道：“没有，我不喜欢男人。”

    “真的不喜欢？”

    “嗯。”裴淮兰低着眼，面上毫无动容的神色：“真的不喜欢。”

    裴太太这下彻底松了一口气。

    她再次看了一眼楼上，道：“那就好…淮兰你上去劝劝他，男人怎么能喜欢男人呢，这多荒唐！还是淮兰你明事理，不像你弟弟，尽给我添堵！”

    裴太太还在不停絮叨。

    裴淮兰打开裴明朗的房门时，少年正坐在飘窗上。

    伤心的少年此刻举着个手机拍照，一边拍一边抹眼泪，拍完又低着头给人发消息。

    明：惹mama生气了，脸被打红了呜呜呜

    附上一张自拍照。

    照片里裴明朗眨着一双多情桃花眼，眼睛湿润，神色委屈，白皙俊俏的侧脸泛着通红的颜色，一看就知道下手的人真是气急了，才舍得将一张俊脸打成这样。

    Verdure：摸摸头

    Verdure：为什么会和mama吵架呢？

    明：因为我和别人不一样，mama对我失望了

    Verdure：每个人怎么可能都一样

    Verdure：mama会生气是因为在乎你，要和她好好交流才行啊

    裴明朗擦了擦眼角的泪，打字道：

    明：嗯嗯，我会的！

    敲门声响起，裴明朗转头。裴淮兰不知什么时候来的，正站在门口看自己。

    裴明朗勉强笑了一下：“哥，你走路都不带声啊。”

    裴淮兰盯着他看，神色复杂。他走近了，看见裴明朗红肿的脸颊。

    “…你和mama说你喜欢男人了？”

    “嗯。”裴明朗低着眼，不肯让他看见自己润湿的眼睛。

    “你确定自己真的喜欢男人，而不是被美国LGBT文化洗脑，误以为自己是同性恋？”裴淮兰问道。

    “我确定。”

    裴明朗抿唇，一副执拗的模样：“我有喜欢的人了…如果哥你也是来劝我走回正轨的，那就离开吧，我不觉得自己走的是歪路。”

    裴淮兰淡淡地看他，道：

    “……我不是来劝你的，相反，我很佩服你的勇气。”

    裴明朗不可置信地抬头看他。

    只见裴淮兰站在窗边，脸一半在光下，一半隐在黑暗里，光与影勾勒出他脸部轮廓的干净线条，疲倦的眼眶也打上了一层淡淡的灰影。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觉得此时的裴淮兰竟隐隐流露出几分脆弱。

    “…哥也很勇敢，”裴明朗道：“十三岁父亲去世，如果不是哥哥，我们家就不可能还会像现在这样。”

    裴淮兰却轻笑：“我没那么勇敢。”

    “我要是勇敢一点，就不会把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弄得一塌糊涂了。”

    裴明朗听见他一直以来敬佩着的大哥说着他听不懂的话：

    “我从你出生开始就羡慕你，羡慕你能无忧无虑地笑，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能勇敢地表明自己的心。”

    他将头转向窗外，秋意渐浓：“有时候我想，我要是你就好了，这样我就能牵着他的手，走进尘世里，走到阳光下，不必在意那么多纷纷扰扰的声音。”

    裴明朗捕捉到裴淮兰话语中的“他”。

    这是裴淮兰第一次，向他人揭示他的存在。

    “他？……是哥哥喜欢的人吗？”

    “对。”

    裴淮兰不知想到什么，笑得很温柔。

    裴明朗看呆了，他从未在他哥脸上见过这么开怀的笑容，简直与他平时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

    也许是气氛恰到好处，裴淮兰情不自禁向弟弟吐露心声：

    “他也是男人，”

    “初见那天，他像一只茫然的小松鼠一样可爱，他以为那是我第一次见他，其实不是。”

    “我很早就注意到他了，他那样好看，又和我一样孤独，我想怎么会有那样单纯可爱的人呢。”

    裴明朗听着他哥的声音，渐渐握紧了手机，手心渗出汗水。

    “那哥…你知道mama要你娶善信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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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

    裴淮兰蓦然收起笑脸，恢复成冷静的模样：“我会娶她，我需要庄家在加拿大掌握的市场，也需要一个继承人。”

    “不行，哥，你不能娶自己不喜欢的女人！这对你和善信姐都不公平，对你喜欢的人更不公平！”裴明朗道，说着就要下楼：

    “我去和mama说，你不能娶善信姐。”

    肩膀被按住。

    裴淮兰直直盯住他，脸上肌rou紧绷：“我们家要有一个喜欢女人的男人，那个人，也只能是我。”

    裴明朗听出他话语中的坚持。

    他怔怔地看着裴淮兰，突然问道：“那，哥哥喜欢的人呢？”

    “…你要和他说清楚，要放他走，不然他也太可怜了。”

    裴淮兰却摇头，固执道：“我会瞒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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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

    “明朗，”裴淮兰神色复杂地看着他，按住他的肩膀微微用力，语气中包含万般情绪：

    “有时候身和心，是可以分开的。”

    裴明朗甩开他的手，“我不懂！”

    “你们不是情人吗？怎么能一边和别人在一起，一边对他说喜欢呢？！”

    “明朗，不能和他说，”裴淮兰的声线已经微微颤抖。

    他像个孩子一般暴露出心底的脆弱：

    “不能和他说，”

    “他会离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