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璧_第十二章夜戏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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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夜戏 (第1/5页)

    倾城最在着戎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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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初,临川王幼子萧谨正式即帝位,改元延平,灵遗作为顾命之臣晋位三公,刺史、都督中外诸军事如故。白曜也因平定东g0ng之乱在政坛上崭露头角,搬去新的公主府置命佐官,接管禁军的军务。第二次北伐定在此年初冬,她们又要分别了。领兵出征的是灵遗,白曜则留在建康监国,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这次并非灵遗嫌她在身边碍手碍脚,宁可将她丢在建康。是她自己提出暂时分开,想自己做成些什么。与太后交锋的这些天来,她已经受够旁人将她当成x无大志又孩子气的小公主,将她视作灵遗的附属。但拼命想证明自己不再是小孩,是否就是种孩子气?灵遗好像还因此事暗暗怄着气,她好几次召他来,他都推脱不应。这也是个大孩子。

    中秋的g0ng宴因国丧之故,b往年大有减省。白曜入g0ng,也不过是与相识的jiejiemeimei互道声好,问彼此安,一同坐着聊些闲话,又想着各自的心事漫漫归去。白曜回府时,许久不见的怀生也上公主府向她问安,她发着呆,都忘了怀生说过今日要来。她终于能将灵遗从玄鉴手里抢来的法器转赠给怀生。怀生果然满怀欣喜地捧弄,也想将其中的机巧分享给白曜,兴致B0B0地说了许多,才发现白曜不感兴趣。除此以外,二人便无话可说了。但若他这般前脚进门,后脚就走,也是不妥,白曜就带着他在新落成的园子里逛。白曜问:既然你都放弃求婚了,如今为何还表面殷勤地来问安?他又半真半假地虚与委蛇,说殿下如今手握权势,身边自然少不了有心巴结的人。白曜不禁掩袖而笑:但愿你真是那种人。

    话至此处,二人正走至摇曳的g0ng灯底下,怀生为她挑开g住步摇的长穗,再一抬头,却正见灵遗迎面向这边来。此情此景落在灵遗眼中,只能是她与怀生调笑,她正含羞带怯地颔首。白曜记得清楚,他没说过今日要来。像是在省中处理完节前积压的事务,听同僚说起今日是中秋,才终于知道来见她。怀生见他就是面容一僵,心知自己又会被暗暗记上一笔,跟灵遗也问安以后,连忙找了个由头遁走。

    此时,便只白曜与灵遗相对无言。他继续往前,白曜就跟在后面,随他往回走。灵遗一直不说话,她好几次说他走得太快,他也还是不说话,只是默然停下脚步,稍等她一会。说其他的,也只有两声敷衍。白曜气得不行,一回屋内,便忍无可忍地将他按在榻上。他的神情Si气沉沉,头偏向一侧不看她,一副生无可恋任她宰割的姿态。她趴在他耳边,挑着羽毛挠他颈窝,他被挠得耳根都红了,依旧倔强地紧闭着嘴。白曜问:我与他说话就让你这么生气?灵遗却只道一声,热Si了,抱着她坐起。

    白曜于是随口试探:“听闻大人近日已有新欢?”

    “你听谁说的?我整日都在省中理事,闲时还要教小皇帝读书。有新欢的只是你罢了。”

    “我也可以选些清白秀丽的nV侍史去省中伺候你,你需要吗?”

    他却忽反客为主,一把握了白曜的手腕,指尖绕过她耳边,g着她缓缓倾倒,“那你来陪我啊。半月过去连人影都见不上,原是忙着打情骂俏?你究竟喜欢那小子什么,第一眼见上就眉来眼去?喜欢他嘴里没半句实话?”

    白曜忍俊不禁,但还来不及解释,灵遗却用了唇堵她的嘴,在打闹间解了彼此的衣襟,径向深处吻去,“不许你再想他。”

    “别闹,痒。”白曜推着手抬头。他仍埋下去咬她,她却望见花窗一角镂出的月sE,被贪吃的胖兔咬缺一口。朝云忽喊着狐狸闯进来,一边威胁着,再不听话就将它炖汤吃,终于逮到狐狸的时候,恰瞧见缠绵着的二人。而她们正不知如何是好地相互瞪着,瞪着瞪着就好像变了味,眼底只剩情意。朝云也顿时收敛神sE,摇着狐狸的前爪致歉,抱着它掩了门跑走。她一到外面又碰见暮雨,两人站在窗前说话,身影正落进屋里,语声也依稀可听。朝云骂:那个瘟神又来了。白曜也学着朝云的语气叫他瘟神,又像朝云会做的那样,拉下一侧的眼睑做鬼脸,自己却先绷不住偷笑。他问:那你是什么,小坏蛋?

    两人不知不觉就闹到夜中,饮下一杯杯沁着桂叶香气的春酒,白曜醉倒了伏在他膝间,一点也动弹不得。大约是感到离别将近,即便如此,白曜还觉喝得不够,教灵遗将酒喂给她。灵遗将小盏送到她唇边,她要喝时又忽地夺走。如此往复好几遭,他乐在其中,笑得合不拢嘴,可白曜麻得仿佛灵魂出窍,不久也昏昏yu睡地合上眼。

    醒过来的时候,他正抱着她去往帐间,脚边不知踢翻了什么东西,她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响动。屋内的烛火已暗了大半,她捧起他因酒意微烫的脸,隔着薄衣感知剧烈的心跳,忽而嗅到酝酿已久的感伤。这一去,不知何日可以再见。他的大劫算是过了吗?如今回想仿佛也是轻易,尽管对他而言,梦里的时间b现世的半天漫长得多,或许久至数年,或许已是一生。蝉的核尚未派上用场,莫非日后还会有危险?危险是一定的,毕竟他要出征。可因为自己担心就跟着去——不能再这么任X了。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一身轻的小姑娘,公主府,以及未来的殿中,许多事务都须她来作主。

    灵遗望着她忧虑的眼神,似也陷入沉思,但终于先挤出一笑,g过她的鼻梁问:“舍不得我吗?”心照不宣的不可言说,终是就此打破。

    “你少自以为是。”白曜反驳。

    他却用指尖轻点她的唇,长叹一口气,放下她道:“你就如此不愿再去江陵?可留在建康,没有你想要的功业。或者说,即便你监国时期治理有方,世人也只会记得风光凯旋的战将。但若一夕亡国,背负罪责的却不是武人,而是失治的辅臣与君主。还是说,你不愿与我一起?”

    一下子就被看穿了。白曜将帕子的一角缠在指间,缓缓道:“也不是。只是在旁人眼中,我与你总是一T的。只要在一处,他们就只记得你。你也会忍不住帮我。”

    “那我与你换?你去沙场上建功立业,我留在建康?但似乎也不妥,竟然要你为我作战,而我坐享其成。”他宠溺地笑着,忽而倾身靠近。她猝不及防地躲闪,却被他撩起发缕。语声如摇曳的珠坠般荡下来,“白曜,跟我逃走吧。我会一直守护着你,献给你世间所有的殊荣,为你Si战。”

    他又轻易说什么Si不Si的,白曜反而嗔他,丢他帕子,“你是猪。”可哪怕撇开头,这句话仍绕在她心上挥之不去。白曜于是又问,“你们——上战场以前都是做好必Si的觉悟吗?我好像还从来没有一次感到离Si很近。遇到过很多危险的时刻,但不知为何,心底有定能化险为夷的信念,从来不觉得自己会就这么Si了。”

    他起身步回案边,叹息着独饮一杯,“有些小子,许是一心求Si才上战场呢?失去了生的意志,又不甘心无人问津地离开,想以征战在青史刻下自己的名字,然后遵循不可抗拒的宿命去Si。”

    白曜不禁黯然神伤。她印象中的罗刹的确是这样,他说过,自己的活着,宁可如花火般灿烂地烧尽,也不肯换长久的暗淡,湮于无闻。海月Si后他就变成这样了?以为自己已经彻底活够,再无所求。为什么,失去一位恋人,就让他的人生彻底跌进一种没有未来的惨淡,也宁可错过现下的一切,故步自封地留在过去?

    灵遗忽从后绕上她,语声幽幽道:“大约就像你说,活够了,但也未必是平白送Si。重要的人Si去,就像滴水落进池里,难免一圈圈地荡出涟漪,有些事变了,就是永久变了。万一,只是说万一,那小子的确Si了,你会不会也想回到他还在的时候,让时间永远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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