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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你也会哭吗 (第3/3页)
br> 他攥紧被拆下的那条义肢,挂在上面的布料因为重力滑落,手指触碰到金属的冰冷,心中莫名泛起一阵酸涩。 阿多尼斯抱起来很轻,时文柏不确定这是因为他身上少了一条义肢的重量,还是没见面的这段时间里向导又瘦了。 怀里的人急促地喘息着,额头贴在了时文柏的颈侧,他才发现向导身上的热度高得惊人,无识间散发出的向导素闻着热乎乎的。 沾了汗水的长发溜进了他的衣领,有些痒,时文柏顾不上把它们捋出来,抱紧怀里的人加快脚步往家赶。 回到屋内,阿多尼斯已经失去了意识。 时文柏把损坏的义肢扔在地下,小心翼翼地抱着阿多尼斯绕开茶几,将人放在床上。 解开西装的扣子,铅灰色的衬衫上洇开一大片血迹。 他将人轻轻抬起,想把碍事的衣服全部脱掉,耳边传来阿多尼斯的呢喃:“疼……” “你也知道疼啊,刚才还冷着脸赶我走。” 时文柏一鼓作气脱掉阿多尼斯的全部上衣,用自己的医疗包对伤口进行了简单的消毒清创。 创面整齐,应该是被飞船的金属残骸割出来的,虽然割开了肌rou,但万幸没有贯穿进腹部,清理完就可以缝合。 1 他没给自己准备什么医疗物资,这个医疗包还是上次被“追杀”时,阿多尼斯提供的物资之一——幸亏不是他自己准备的,包里有麻药也有镇痛剂。 哨兵认真地为他缝合伤口,力求愈合后不会留下伤疤。 意识不清醒的阿多尼斯皱着眉,眼皮轻颤。 他睡得并不安稳,絮絮叨叨的声音环绕在他耳边,精神力被过度使用后的头疼牵扯着他的意识,不让他陷入彻底的沉睡。 高烧让他的呼吸炽热,但没多久,一阵凉意渗入唇缝,额头上也覆上了寒冷的东西。 他又做梦了,梦见自己被推进了海里。 海水呛进气管和肺里的感觉很难受,他咳嗽着努力挣扎四肢想逃里大海,却喘不上气来。 恐惧还没浮上心头,似乎有人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着他。 有人哼着母亲留下的曲调。 梦境也随之陷入了更深的一层。 1 小小的阿多尼斯因为落水发了烧,额头上贴着退烧贴,穿着合身的、正式的礼服,乖巧地坐在自己房间的床上。 得知母亲要来,他是欣喜的——在那天之前,他还从没面对面见过自己的母亲。 可是,女人看着他,冷漠地像是在看一个陌生路人,“就这点小事?” 阿多尼斯攥紧了外套的下摆,“……mama?” “你知道我的研究有多重要吗?就为这点小事打扰我,真是废物!” 女人冷着脸丢下这句话,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 “mama……?” 呢喃。 时文柏轻拍安抚的动作僵在了半空。 “你在喊什么呢?我才不是你妈,啧。” 1 时文柏抬起光脑打开摄像头,开启录像,轻轻捏了捏阿多尼斯的脸颊,“快点,再喊一遍,等你醒了我放给你看。” 阿多尼斯嘴唇嗫喏,喉结耸动了一下。 又长又密的白睫毛颤动着,一颗晶莹的水珠从中冒出。 失血让他的皮肤看上去更加苍白,脸颊处因为高热呈现出冷调的红,泪水从眼尾落下,展现出令人惊艳的破碎感。 ……你也会哭吗? 时文柏把调侃的话咽了回去。 “…别走……” 向导的声音含糊不清,饶是以哨兵的听力也只分辨出两个字。 又是一颗眼泪。 时文柏倏地回神,用手指抹掉阿多尼斯脸上的泪痕,舔了下指腹。 1 向导的眼泪里,没有向导素啊…… 哪里… 有向导素? 时文柏攥住了阿多尼斯的手腕,喉结涌动,眼神直勾勾地望着白皙透粉的指尖。 直到眼白再次泛起明显的红血丝,他才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哑着嗓子低语道:“啊……我,真的要疯了……” 话音未落,他扯着向导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脸颊上。 发着烧的人指尖却冰冷刺骨,冻得时文柏下意识地打了个颤,他双手并用把阿多尼斯的手拢在掌心,移到嘴前捂着,哈了几口气,试图将它们捂热。 隐约的玫瑰和广藿香在手掌和脸颊构成的狭小空间里打转,时文柏闭着眼深吸一口气,忍了一会儿,伸出了舌尖,轻轻舔了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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