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行轨_39不愿释怀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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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9不愿释怀 (第1/2页)

    眼前的女人并没有太过失态,但维持表面的冷静已是此刻的她能够尽到的最大努力。

    自从知道第三者的存在以来,庄善信这段时间备受心灵折磨,这份难熬最终在外貌上显现出来:她的脸颊微微凹陷,眼圈浓重疲惫,神色苍白。

    像极了一个怨妇。

    晃眼间裴明朗好像看见了十几年前追着自己满院子跑的黄毛丫头。那张作势挥舞着拳头一脸坏笑的女孩儿的脸,与眼前的女人明明相似却又天壤之别。

    裴明朗不知该说什么安慰人的话。

    他想从一开始他就错了。当自己明知哥哥在外有情人时,他不应该为了大事化小而保持沉默,只在口头上劝裴淮兰断干净。

    倘若他再强硬一点,庄善信此时也许就不会因为怀着五个月的身孕而在两头为难。

    裴明朗的心头闪过愧疚,不敢再看她黑如潭水般的眼睛,只轻声说:“我和哥谈一谈,善信姐,你去休息吧。”

    “哥哥一向是懂事理的人,他只是一时间想不明白,我会好好劝他。”

    女人的眼睛亮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即使她没在多说什么,但显然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一个期盼丈夫可以回心转意的妻子。

    等她离开后,裴明朗转身进了书房。他站在内室门外,犹豫几瞬,敲了敲门。

    “谁?”

    裴淮兰嘶哑的声音隐隐传来,裴明朗应了一声,内室里没了动静。过了一会儿门被打开,露出一张英俊疲乏的脸。

    裴淮兰身后是一地白瓷碎片,盆栽也已破碎,黑绒地毯上泼撒出褐色的土壤。

    男人穿着的衬衫有些皱,他看了一眼已经和自己一般高的弟弟,靠在门边不紧不慢地吸了一口烟。火星闪烁,烟雾缭绕,两根修长的手指微微一抖,便落下雪花似纷扬的烟灰。

    整个房间都充斥着呛人的烟味。裴明朗咳了一声,听见哥哥冷淡的声音响起:“有什么事?”

    裴明朗用手挥了挥空气中弥漫烟味,转而看到他哥眼中的血丝,不想他们的气氛太过僵硬,故作轻松道:

    “没什么事就不能来找你吗?哥,你也太冷血了吧,怎么样,国外的谈判进展还顺利吗?”

    闻言,裴淮兰扬起嘴角,似笑非笑的样子。他将夹着烟尾的手放在门沿上,说出的话却没那么友善:

    “小少爷,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们家的事业了?”

    话语间充斥着夹枪带棒的意味。裴明朗抿唇,眼神无措。

    裴淮兰见他有些难堪,于是收回放门槛上的手,又吸了一口烟,语气放缓了些:

    “好了,找我什么事?又喜欢上什么新玩意儿了?”

    “哥…”

    裴明朗想起答应庄善信的话,脑海里浮现出她哀伤的脸色,心下迸发出无限的勇气询问兄长:

    “……哥哥,你和之前的那个人还在一起吗?”

    裴淮兰没想到他会问自己这个。他怔了一下,大拇指撵了撵烟尾,看似面无波澜:“没,他走了。”

    说着,他突然感觉指尖一烫,原来是烟烧到了尽头。裴淮兰就着门框碾灭了香烟,又从兜里抽出一根为自己点燃。

    吞云吐雾间,他说:“但我会找到他。”

    “找到了又怎样?”

    裴明朗隔着烟雾望向哥哥冷漠的脸颊:“让他继续当地下情人吗?”

    “我会离婚。”

    男人干脆快速地开口。

    连续几日过度吸烟的后遗症在这一刻突然发难,裴淮兰咳嗽了好几声,怕裴明朗听不清似的又重复了一遍:“…我会和她离婚。”

    他边咳边咬住滤嘴,呼吸之间都带出浓重的白雾。

    裴明朗受不了他宛若街头瘾君子堕落的作态,打掉他手中的烟:“哥,你今年二十八,不是十八!”

    “连我都看得清楚,离婚已经不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了,现在分开就等于投资出去的钱都打了水漂,这对公司的损害有多大?”

    “就算这些你不在乎,那善信姐呢?离婚了让她这么大月份去做流产手术吗?这对身体的伤害有多大我不说你也知道,还有,你让别人怎么看她?”

    “这个世界对女人总是比对男人严苛一些,”裴明朗说:“即使完全是你的错,别人也不会觉得她无辜。”

    裴明朗还在说着,裴淮兰却只想去捡那只烟。他的弟弟拦住了他,咬牙切齿道:“……以前别人是怎么编排mama的,你想善信姐重蹈她的覆辙吗?”

    男人伸出去的手慢慢攥紧,片刻后俯下的身躯又直了起来。

    于是名贵香烟在地上无人问津地燃烧着,随着时间流逝散出即将熄灭的信号。

    “……小朗,你觉得错了不能再回头吗?”

    他高大伟岸的哥哥将半个身躯都靠在了门沿上,像迷茫的孩子一样仰头,目光游移不定:

    “……所有人都说要知错就改,我发现自己走错了路,想要换条路走不行吗?”

    被质问的裴明朗闻到哥哥身上的烟味,看到他眼神里的不解、憎恨、不安:

    “我按着你们的期望走了快三十年的路,我现在不想走了,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拦我?就算是还债,这么多年也该还清了吧?”

    不知怎么,裴明朗觉得他的眼神很熟悉。

    但也只是熟悉而已。

    他早已忘了当自己还是六岁的孩子时,有一次他抱着皮球穿过花圃上楼跑去敲哥哥的房门,请求他和自己玩游戏的事情了。

    那时哥哥过了很久才打开门,冷漠地俯视着还没他腰高的小孩。

    “我没空,你的朋友呢?”

    “他们都不在,哥哥,你陪我玩嘛!”小豆丁抱着比自己脑袋都大的皮球,期待地望向哥哥,眼睛里像是藏着星星。

    已经初具成年体型的少年笑了一下,走进房间拿出一沓厚厚的纸张,上面密密麻麻爬满了各种文字和数据表格。

    “你替我写,我就陪你玩,好吗?”

    少年蹲下身,将手中的纸张呈给小孩看。

    小豆丁为难许久,看了看手中的皮球,看了看眼前厚厚一沓看不懂的纸张,又看了一眼跟前笑容不明的哥哥,郑重答应:“好吧!”

    哪知少年的笑容一下冷了下来。

    他站起身,就是用这样的眼神看了裴明朗半晌,留下一句“我没空”后便关紧了房门。

    十几年后,裴淮兰用一模一样的眼神看着他,但是现在他的兄长甚至连假装的笑容都没有。

    不仅没有,裴明朗整个人还被猛力猝不及防地推倒在地,骨头磕在地毯上。兄长蹲下来用手臂卡住了他的脖子,令他无法转头,只能被动地看着眼前这张流露着恨意的脸。

    “我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是我,从小要被关在房里的人为什么是我?要一直假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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